俞敏洪如何被北大逼上梁山
他究竟是一个不错的教师?还是一个偶然成功的商人?抑或是一个被逼无奈的“痞子”?俞敏洪在当代中国知识分子的“下海”潮中,有着标志性意义
2006年,新东方在美国上市,作为新东方的创始人和校董,俞敏洪的财富陡增,成为“中国最富有的老师”。
俞敏洪这个名字,相信当今大多数年轻人都知道。在一些大学生、留学人员以及白领的心目中,俞敏洪的形象就像神一般,他们“崇拜”俞敏洪。记者的一位朋友曾经抱怨,俞敏洪的“粉丝”甚至不允许你用“中性的语言”来描述俞敏洪。有人估算,在海外的中国留学生中,有70%是新东方的学生。在国内,大学生要是没听过俞敏洪的演讲,更被看做是落伍。
在这个“神话”背后,俞敏洪究竟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?一个真实的俞敏洪是怎样的?他究竟是一个不错的教师?还是一个偶然成功的商人?抑或一个被逼无奈的“痞子”?
被北大逼上梁山
“北大是一个令我百感交集的地方。”俞敏洪对北大的情感,可以用“五味杂陈,爱恨交织”来形容。
北大给予了俞敏洪什么?老俞每每讲起北大,似乎都是苦大仇深。讲他当年如何被北大边缘化,如何被忽视。俞敏洪有一段精彩的自我控诉:“进了大学,没有一个女孩爱上过我,我是个Loser(失败者);在北大教了七年书没有什么成就,我还是个Loser;在北大十年没参加过任何活动、加入过任何团体,我是个Loser……”
当然,俞敏洪也承认北大对他的熏陶:“没有北大,就没有新东方。现在新东方的一些精神,或者是一些做事情的方法,坦率地说是融入了北大精神的。”
很多时候,屈辱和压抑会使一个人爆发,俞敏洪的经历就是这样。据说,当年他常常一天背十几个小时的英语,因为英语老师当众说他讲的英语“只有俞敏洪三个字能让人听懂”。
俞敏洪在北大教书四年后,终于分到10平方米的房子,这让他决定要把一辈子献给北大。但后来,看到同学、朋友都相继出国,俞敏洪忍不住了。他也开始紧敲密锣地准备出国。在北大成绩并不优异的他,在努力了三年半后,留学梦断。为了生计,也为赚点钱继续他的出国梦,他在校外办起了托福班,为自己的出国学费快乐地忙碌着。
上帝也常常戏弄那些刚刚燃起希望的人。这次,俞敏洪受到的打击可谓是毁灭性的:1990年的一个秋夜,细雨溅落在静谧的未名湖上,激起阵阵涟漪,在夜色中蔓延开去。俞敏洪和朋友高兴地喝着小酒,聊着家常,描绘着他渐渐清晰的出国梦。北大的高音喇叭,此时一如既往地放送着校园晚间广播。
“你听你听。老俞,在说你呢!”同伴惊呼。
原来,广播里正在播送对俞敏洪的处分决定。北大以这种极端的方式宣布了对英语系教师俞敏洪的处分,其中说了四五条处分理由,最重要的是打着北大的旗号私自办学。这个处分决定被大喇叭连播三天,北大有线电视台连播半个月,处分布告在北大著名的三角地橱窗里锁了一个半月。处分突然袭来,方式和程度如此激烈,表明了校方的震怒。
北大的这种“礼遇”,就是要让他没有面子在北大待下去。颜面扫地的俞敏洪,只得选择离开。“北大踹了我一脚。当时我充满了怨恨,现在却充满了感激。”俞敏洪如此解释:“如果一直混下去,我现在可能是北大英语系的一个副教授。”但当时,这个被赶出家门的北大教师,选择了做一个“个体户”。
俞敏洪同事、新东方的李杜讲得幽默而到位:“老俞被北大处分,作为三流文人,既想保留文人的体面,又缺乏一流文人的风骨,不敢自沉未名湖。于是退而求其次,唯有辞职,落草为寇。此谓置死地而后生。”
但正是这“落草为寇”,激发出了他的痞子精神。
被北大“逼上梁山”的俞敏洪,从此走上了不归路。
痞子演绎新东方
离开北大后,俞敏洪首先面临的是如何进行自我调适,转变“眼睛朝下,鼻子朝上”的北大姿态。被逼到悬崖边的他,义无反顾地甩掉了北大这个包袱,开始相信商业的力量。他开始思考如何营销自己以及自己的培训班,学会与社会、政府的各色人等打交道。
一介书生,就此迈进江湖。
在北京冬日的寒风中,俞敏洪是这样起家的:一间10平方米的破屋,一张破桌子,一把烂椅子,一堆用毛笔写的小广告,一个刷广告的胶水桶。北京寒风怒号的冬夜,俞敏洪骑着自行车在北京的大街小巷刷广告。手冻麻了,拿起二锅头喝两口暖暖身子。寒风中喝二锅头贴小广告,这时候的俞敏洪,显出了痞子的狠劲。
新东方人都有一种电线杆情结,因为新东方是靠老俞在电线杆上一张一张贴广告贴出来的。曾经因为市政建设,来人要拆新东方外面的两根电线杆,老俞急了,死活不让拆,最后花了7万元才保下那两根电线杆。
教师出身的俞敏洪渐渐显露出他的经商才能,只靠三招,就打下了自己的江山。一是价格战,当时基本收费都在300~