投资人讲述幕后生活
没有人天生是投资者,他们的背景五花八门,但原来都曾是本行业的精英。
他们不断挑战自我,勇于进入新的领域,不惜交上数百万的“学费”。
为了做这个专题,记者采访了许多投资人。他们当中许多已是亿万富翁,也许根本不需要如此拼命地工作。一开始我有些迷惑:他们这么努力是出于什么动机?采访以后才明白:投资在中国是个新兴行业,充满了激情和理想。他们寻找的是充满梦想的创业动力、永不枯竭的生命力。
这个行业需要更多行业精英带入自己的智慧,也需要更多总结、交流、成长。这就是我们来写投资人故事的动因。
投资就像谈恋爱
朱敏 赛伯乐(中国)创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
2007年3月中旬,全球最大网络设备生产商思科宣布,以32亿美元现金收购美国网讯(WebEx)。网讯的创始人,正是眼下常在杭州出没的赛伯乐(中国)创业投资管理有限公司董事长朱敏。
海外创业成功,使他有足够的本钱和阅历回国做投资,不过投资这一行并不好做。2002年,朱敏开始在杭州做“天使投资人”,曾在国内一家软件园区做过几年股东。不幸的是,由于商业模式不够成熟,他做了回真正的“天使”——几百万美元的投资颗粒无收。“这算是‘学费’,从中我得到了很多。”朱敏说,“要先学会了解。”
2004年3月,他以风险合伙人身份加入美国NEA基金,此后,他并没有急于寻找项目做投资,而是花了不少精力去“教育”NEA的同事们:理解中国。比如,中国的市场环境与美国差别很大,企业市场表现与预期可能有很大出入。
“一个美国公司,2000万的用户群是非常惊人的规模,这样的公司估值至少1亿美元。但中国很大,这样的用户规模不算什么。我还要让他们明白,受传统文化影响,中国人比较忌讳背后说人坏话。调查企业背景的时候,比较难获得准确信息。”
朱敏把投资比做谈恋爱:“最好是一见钟情,当然这也需要经验。现在我一般十分钟就能判断出对方是否适合我投资,一个星期就能达成基本意向,一个月就能正式定下来。”
我的卡通情结
沈南鹏 红杉资本中国基金执行合伙人
到目前为止,他都挺传奇的。他并不是第一个将中国企业带到美国上市的中国企业家,但是至今为止唯一在三年内两次完成这一任务的人:为大众订票订酒店的携程网,以及中国的经济型酒店品牌“如家”,都在他的运作下先后登陆美国资本市场。
如今他是美国红杉资本在中国的执行合伙人,掌控近2亿美元的风险基金。在一年多时间里,红杉基金已经在互联网、动漫、农业、彩票等领域投资几千万美元。
“别给我贴标签啊,我们什么都投的。”沈南鹏告诉记者,有人给他总结过,他爱投传统行业。“每个投资的情况都不同,也不排除我有我的偏好,但资本总往最合适的方向流动,这是大前提。”
他投的福建利农,是一家集研究、育种、种植、生产、加工、贮藏为一体的农业蔬菜公司。“就像蒙牛推出特伦苏高端牛奶一样,可能部分消费者不想去农贸市场买品相不那么完美的蔬菜,利农公司包装精美、安全绿色的蔬菜就有市场。”
他投的本土动漫“虹猫蓝兔”,则有自己的动漫情结。
“我女儿在香港,她从小接触的都是国外卡通形象。我每次出国,都会到各地儿童天地找有中国特色的卡通玩具,但每次都是空手而归。我想,曾经让我们激动过的齐天大圣们到哪里去了?我们去年投的企业,就在为我们民族的下一代制造欢乐和梦想,这个企业的创业者也在为他们自己的未来制造梦想,这是让我感动的地方。”
有根白发喜欲狂
俞信华 IDG中国投资经理
投资者就像老中医,越老越吃香。
俞信华给记者讲了个夸张的消息:据说在硅谷,出席最高端投资会议的“巨投”们,很多是坐轮椅让人推进来的。从俞信华的表现看,他也是努力把自己扮“老”一点。
“有一天,一个朋友发现我有白头发,提醒我赶快拔掉。我乐呵呵地回答:好不容易有根白发,怎么能拔呢?”
刚做投资,他还以为这个行业爽得很:人家追着你要钱哪。不过一个月后,他就知道自己身上担子有多重了。因为“投钱”的学问不在“投”,而是像老中医一样望闻问切,把事情弄清楚,下决定。
“经验是一点点增长的,每个投资人都得交学费,几百万是小数目。”
“在投资的项目中,可能20%的企业死掉了,50%的企业只能赚点小钱,剩下30%比较好。如何让20%尽量缩小,让30%努力扩大,就等你慢慢学了。”
“投钱”的学问还不仅在“望闻问切”,还有服务。俞信华说,投资人的价值是让所投企业有价值,所以动用自己的资源,帮人家联系销售、寻找人才,这是非常基本的任务。
俞信华笑呵呵的,看得出,他虽然爱调侃自己的工作,但还是满怀着热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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